听我家老爷子说——凡祝由弟子逢七必进，出生七月即焚纸告祖，七岁扣头香，十七岁过五关，要在及冠之前赶尸千里。

现在我已经十八岁了，今天就是我成年生日，可我家老爷子到现在从未教过我一丝祝由术。

不是他不愿意教，而是我不愿意学。

因为我父母就是修习祝由术而死，他们死去场景触目惊心，一直隐藏在我记忆深处。

“爷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看着桌子上的公鸡黄纸，怒气冲冲地摔了杯子，对老爷子怒道。

由于天降大雨，外面天色早早就黑了下来，烛光打在我和老爷子的脸上。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身形早就没了往日的精神气，一杆大烟锅子自从我进来就没有放下过。

看着老爷子一脸憔悴地模样，我揪心似的疼，不禁后悔刚才的反应。

“爷爷，我不想学什么祝由术，让我当一个普通人吧。”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眼泪从我眼角流出，直到现在我父母死亡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

老爷子吐出一口烟雾，眼神复杂，似乎在忌讳着什么。

看着老爷子闭口不言的态度，我有些心烦意乱，随即擦了擦眼泪，道:“爷爷，你倒是说句话啊，十八年了我都没碰这东西，为什么要现在让我学？”

“因为我要死了！”

老爷子磕了磕大烟锅子，一脸平静。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爷子竟然要死了，这不可能！

顿时我觉得天旋地转，过了好大一会才缓过来。

“爷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看着一脸平静的老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爷子缓缓起身，双手背负，没有回答我的话。

“九曜啊，十八年了，我守了你十八年，听爷爷的话，这次你不能任性了！”

老爷子的背影有些萧索，看得我鼻子一酸，心中的愧疚感如潮水涌来:“听的，爷爷我都听你的，你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父母离开我后，老爷子是我唯一的亲人，这十八年来都是老爷子替我遮风挡雨，我自然舍不得老爷子。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九曜吗？”

我摇了摇头，老爷子自从我父母死了以后很少对我提以前的事，至于我的名字来历更是没有提起过。

老爷子拎起大烟锅子，熟练地抽了一口，道:“因为你出生的时候才一斤三两，黑糊糊的就像一坨肉一样，命格低贱，为了镇住你的命格只能起这个极阳的名字。”

说完，老爷子磕了磕大烟锅子，火星散落一地。

“命格低贱？”

我抓住了话中的重点，赶紧询问道。

老爷子苦笑一声，露出黄橙橙的老牙，无力地吐出:“九浊恶世！”

话音一落，外面天空之上响起一道炸雷，瞬间照亮漆黑的夜。

我心头仿佛漏了一拍似的，我没听懂老爷子嘴里面的话，所谓“九浊恶世”和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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