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趴在凤絮儿的身边，她好像被眼前的一切吓着了。她悲痛欲绝，几乎哭昏过去。她叫着，干妈，你一定要挺住，醒过来呀，你一定要醒过来呀！

水波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这样，他难过地别过了脸去，向医生和护士询问着病情。当医生告诉他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一种难以掩饰的痛苦僵硬了他素以和蔼而著称的面部表情。他语无伦次地说：偌大一个医院，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市长，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院长似有百般委屈地辩解道。

主治医生果断地说：放心吧市长，我们已经尽力了。事故虽然没有造成当场牺牲，尚有生命特征，患者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无法支撑如此强烈的创痛。另外，根据她的身体状况，本身承受着常人难以耐受的病痛。在她的潜意识里，早就有着不可逆的执念，放弃的决心远远大过一切。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我只能透过现象看到：原本的病痛侵害了她固有的生活，生存便意味着痛楚的继续，无论是心灵之痛，还是肌体的创痛，都驱使着她与放弃越走越近。医学上真的是无能为力了，通知家属，来做最后的告别吧。

听了医生的这番话，水波似懂非懂，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也顾不上公众形象了。他拍打着墙壁嚎啕地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切竟然来的是这样的快，这样的早！随后，他来到凤絮儿的身边，压抑着自己的情感，轻轻地说，絮儿，你醒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呀！哥哥还有好多话没有给你说，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呀！

急诊室鸦雀无声。

大家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笼罩在莫名的奇怪中，谁也不知眼前发生了什么。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了你。絮儿！我们大家都是你的亲人。你的儿子、女儿，还有哥哥都守候在你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不解风情，丢下大家走了呢？

水市长呜呜咽咽地说。

大家面面相觑。

一阵小小的骚乱，立刻又归于非常有秩序的安静。人们闪开了一条道，走来的是省里的领导凤啸，他是以双重身份，来看望英雄的。

水波市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慌忙抹掉眼泪，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表情，迎接着来人。

凤啸并没有在意他的表现，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

作为受益者的家属，我恳求医院一定要用最好的技术，最好的药品抢救英雄。媒体要对这种行为大力宣扬，让大家好好学习英雄舍己救人的精神！

水波机械地说，我们正在做这方面的工作。

凤啸说，她原来是什么职业，要结合现实。

水波说，你说的是凤絮儿吗？原来是－－

听到了“凤絮儿”三个字，凤啸心中猛地一震，吃惊地说，什么？她叫什么名字？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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