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洵去接你了？”梁霁琛在后背垫个枕头，“老毛病了，你折腾什么。”

“我不放心你，自己来的。”宋小姐笑浮于表面，“何小姐不是也在吗。”

“我来拿药。”何念起身，“顺便探望他。”

宋禾看向病床上的男人，“何小姐比医院的护工细心，伺候琛哥辛苦了。”

好歹和梁霁琛名正言顺有过一段，当护工使唤，完全是贬低。宋禾这个女人美则美矣，攻击性太大，以及只有女人能识破的虚伪。

“我不如宋小姐细心，你伺候男人最合适。”

何念要走，宋禾突然转移话题，“我看过何小姐的戏，你和周宸开房的那家酒店我也去过，情侣房的水床和硅胶木马一定很刺激。”

梁霁琛注视着文件右下角的署名，像是在听，又像漠不关心。

周宸是何念表演课的搭档，毕业后分配不同城市，他托老师调到她所在的光明话剧院总部，又做了同事，同学调侃他俩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何念澄清过，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那次外市巡演临时改了台词，何念和周宸在酒店对剧本，被清洁车勾烂了裙带，她换完裙子出房间，凑巧撞上梁霁琛。

尽管何念解释了，终究是他的心结。

梁霁琛占有一个女人，要求灵肉双洁，哪怕是春梦也只能梦到他。

宋禾旧事重提，明显故意恶心他。

何念没反应，朝外面走。

梁霁琛合住文件，不紧不慢出声，“和他是真是假。”

“他们相识多年，日久生情也正常。”宋禾话里有话，“梁夫人已经知道我回来，我们早晚会正面交锋，何小姐总不能一辈子帮我挡箭，耽误了她嫁人生子，是我的罪过。”

宋禾挨着男人埋怨，“你要补偿她，别亏了她，我是女人，当然为女人鸣不平了。”

每个字如同剜心，勒得何念透不过气。

她明白宋小姐的特殊性，是梁霁琛身边最久的女人，却仍旧控制不住委屈。

梁家这三房，表面和谐共存，其实斗得不可开交，以二房、三房最激烈，纪席兰希望梁霁琛娶权贵千金，盖过二房的声势。没家世的，包括有点小家世的女人，只要她不顺眼了，随时会斩草除根。

何念在明面，的确挡了宋禾的灾。

“是真的。”她从头到脚是麻木的，“我们互相有意。”

梁霁琛撩眼皮，面目阴晴不辨，“到什么程度。”

她深吸气，“只差挑明关系了。”

宋禾默不作声剥橘子，酸涩的果香惹得男人略有不快，他扯开上衣扣，耐心全无，“让程洵送你。”

“我开车了。”何念匆匆离开，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之前，黎珍问过她，没本事斗一斗吗？

可两个女人的战斗和本事无关，输与赢，皆在男人的一念。

男人对谁的情分深，谁就赢。

何念摁电梯时，宋禾在后面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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