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冷冷迎视着韦石的目光，毫不客气地针锋相对："很多人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缺，只缺一面镜子，你们对别人的恶行明察秋毫，对自己的罪孽却视而不见。我在黑暗中沉沦得这么深，不正是拜你们所赐吗？"

小默的话象一柄尖利的锥子，一下捅破了韦石身上那层看似坚硬的外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陷入了沉默。

小默越发咄咄逼人，他逼视着韦石，连声问道："是谁制造了那起冤案？是谁剥夺了一个无辜者的生命？是谁让我失去亲生父亲，从此成了一个孤儿？是谁？你怎么不敢回答我？"

韦石无言以对，表情异常尴尬，秦天见状只能主动出声了，他语气诚恳地对小默说："你父亲的冤死，我们三人难辞其咎，也不想推卸责任，但我还是想澄清一点，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而不是失职，面对形形色色的高智商高科技犯罪，我想没有任何一个警察，敢保证自己不会产生误判。你有权不原谅我们，毕竟你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也有我们的无奈！"

"那好，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小默盯视着秦天，一针见血地问道，"当你们意识到那是一起冤案时，为什么不去帮我爸翻案？为他洗雪冤情，还他一个公道，难道不是你们应该做的？"

小默的质问让秦天哑口无言，他深深地低下头去，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这是我的罪过，我无从辩解，不管是为我自己考虑，还是为同事着想，把那个秘密掩盖起来，都是出于私心......"

旁边的乔杉发出一声叹息："我当年离开警队，和韦石的冲突，只是表面原因，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参透了那个冤案，却又跟秦天一样，出于种种顾虑，不能替冤死者翻案，从此有了心理障碍，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警察这个职业，这才辞了职......你知道吗小默，这个秘密沉甸甸地压在我们心头，这些年我们过得都不轻松......"

"够了！"乔杉这番话并没有起到缓解小默情绪的作用，反而让他象火山一样彻底爆发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吼道，"这不一样，这根本不一样！你们制造了这起冤案，掩盖了这个秘密，只不过让自己的良心有了一点小小的不安，让你们睡觉时偶尔做一次噩梦，可是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一句话就够了----我从人变成了鬼！"

小默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愤怒，就在他几乎陷入癫狂状态时，一双手重重地放在他肩上，按住了他躁动不安的身体，秦天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中充满关切之情："小默，你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小默的痛处，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阵颤栗，他缓缓闭上眼，重重地呼吸着，这个让人生畏的黑暗中的魔鬼，似乎也有着一段不敢触碰的黑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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