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霁垂眼看着她，却迟迟没开口，气氛安静得让人心慌，秀秀扛不住压力“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息怒，姑姑她胡说的，您别当真，不能撵出去，她还病着，要是去了内侍省，旁的不说还得先挨一顿罚，她受……”

“秀秀，”谢婵打断了她的话，虽然病中浑身都透着孱弱，语气却十分坚决，“出去。”

秀秀摇着头，难得地不肯听她的话。

两人僵持间，殷霁忽然一声轻笑：“朕记得，你之前算计沉光的时候，也提过这句话。”

谢婵微微一滞，时至今日，殷霁仍旧觉得当时的事是她的过错，罢了，懒得再解释了。

“是，奴婢提过。”

“可朕感觉得出来，你当时只是在以退为进，可现在……”

殷霁慢慢靠近，弯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真的想离开乾元宫，对吧？”

谢婵没再开口，算是默认了。

殷霁索性蹲了下来，平视着谢婵：“给朕个理由。”

谢婵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话来：“理由？皇上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还想要什么理由？”

那样的话？什么话？刺你的话？

朕说了那么多，怎么偏偏这次要走？

殷霁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祁砚给谢婵喂药的情形来，眼神发冷，谢婵，你想走真的是因为朕说的某句话吗？

他咬紧牙关，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因为这种消失发作，他稍微凑近了一些，可就是这小小的动作，却换来了谢婵不遗余力的避闪。

他眼神骤然阴沉，猛地伸手钳制住了谢婵的下颌，逼着她接受了自己的亲近，可明明是狰狞的脸色，一开口，语气却低沉又缠绵，只是说的话却截然相反：“你为什么要走你心里清楚，朕懒得问，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朕不让你走，你哪怕死都只能留在乾元宫里……”

他指腹颤动，无视了谢婵的抗拒，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皮肤：“朕知道你有法子逼朕就范，但朕劝你最好别试，一个闹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他指的是祁砚，落在谢婵耳朵里却成了谢家人。

她抬手抓住殷霁的手腕，用力拽了下去。

“你就只会威胁我是吗？一次又一次，这个把柄就这么好用吗？”

她眼底满是怒火，还夹着浓浓的失望和受伤。

殷霁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失望？你凭什么对朕失望？

“是你逼朕的，谢婵，如果你当初没有做得那么绝，如果你进宫后本分一些，我们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是她的错，原来都是她的错……

谢婵无力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一个字都不想。

殷霁看懂了她的神情，气得浑身紧绷，不想搭理朕是吗？

有了祁砚，连看朕一眼都不愿意了是吧？

他狰狞一笑：“朕忽然觉得蔡添喜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你虽然事事不省心，可至少伺候人还算妥帖，所以痊愈后，回来朕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