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都一样!”岁心来了火气,瞪了一眼薛侑,觉得这人实在过分,故意引导她以为她是薛侑,害她吓的要死。
她想生气,却又没什么发泄的地方,旁边躺着一个病歪歪的人,总不可能把怒火发泄在他身上。
“好了,”少年眼里带了几分歉疚,真诚道,“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他既低头了,岁心也不好再板着脸,想来人家也没说错,是自己没文化,侑和有都分不清,叫了看了笑话。
药很快咕噜噜滚开,岁心用碗盛出来,放凉了片刻,考虑到薛侑手也受伤了,估计也没什么力气,便亲手将药抵在他唇边。
这个动作很亲密,岁心靠过来的时候,薛侑能看清她细腻的肌肤,还有银扇似卷翘的睫毛,似乎有些羞赧,两颊浮现出来的红云还未消散,见自己看她,又结巴了。
“你看我作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岁心又闹了个大红脸。
这不能怪她,谁让面前这个少年长的这么好看。
“抱歉,”薛侑从善如流,垂下眸子,“那我不看你了。”
他这样顺从,倒叫岁心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些,薛家刚倒,他虽是薛家表亲,但也受了牵连,无辜遭受这些,心里自是难过。
可多的,她也帮不了了。
“你好好在这待着,”岁心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落灰,迟疑道,“药我会替你煎好放在这,你若是伤好了,就尽快回奉山老家吧。”
“你要走?”薛侑察觉到她的意思。
岁心被那样的眼神看着,头也不自主低下去:“刚才替你抓药是我最后一点钱了,我家里还有阿婆要照料,还得找其他活贴补家里,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关照你。”
“薛公子,”说到这,岁心又诚恳道,“我知道你虽是薛家人,但如今外面对‘薛’这个字格外敏感,若是有人问起你姓甚名谁,千万不要告知对方说你姓薛,否则可能会引来大祸。”
“我能帮到的就是这些了,全当还了在薛家时候主子对我的恩情,”岁心松了口气,重新抬起头,露出个粲然的笑,“那我便告辞了。”
说完,她作势要走。
“等等。”身后传来薛侑虚弱的咳嗽声。
她如此干脆利落的离开,倒让薛侑多了几分兴致。
若没有她照顾,薛侑也自有办法应对。
且不说薛家百年望族,门生遍布天下,又岂是一朝一夕就可撼动的。
那些人忌惮势力愈发强盛的薛家,什么通敌的罪名,也只是诬陷罢了。
更别说......还有他一直藏着的身份。
一直被皇家那群人,深深忌惮。
可他现在身受重伤,无处可去。
面前这个孤女,未免不是一个好的藏身幌子。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怕牵连到你,所以才这么避之不及?”少年声音低下去,眼里多了几分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