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倾念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蹙眉想着如何应对顾景年可能问到的问题。
不过10分钟,白倾念连个大概都没有来得及理清,顾景年已大步走了过来,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紧皱的眉舒展开来,但他上下打量了白倾念一圈,见白倾念虽然努力掩饰,脸色还是很苍白,神经紧张的模样,他铁青了脸问,“不是说早就回来了吗?怎么今天才到?”
这个问题勾起了那晚不堪的回忆,白倾念死命压抑住的憋闷和委屈,在此刻一下子冲破胸腔。
她上前几步,伸出手臂想要拥住顾景年,但在离顾景年寸步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低着头盯着顾景年的皮鞋,恍然间想起第一次遇见顾景年的情景来。
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她忘记了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在伦敦的街头流浪了整整几个月,直到跌跌撞撞地倒在顾景年的车子旁。
漫天飞雪下,顾景年缓步从黑色车子里走出来,身后的顾管家为他撑着一把淡蓝色雨伞。
他穿着咖啡色的长风衣,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颀长俊挺的身材,伦敦看不到尽头的长街上,寒风呼啸,大雪无声地在他周身飞舞,他白皙的脸庞几乎就要和眼前的白雪相融在一起,她努力地仰起脸,依旧看不清他的面容。
顾景年弯身将她从厚重冰冷的雪地里拉起来,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把身上源源不断的温暖传递给她,“我带你回家。”
阖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他眼中温软笑意,似头顶飞扬的大雪都停了下来,春回大地,暖风吹过她的心湖,漾起圈圈涟漪。
后来她在医院里醒来,顾景年用力把她抱进胸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狂喜,“念念,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第一次没有抗拒陌生人的触碰,从他怀里抬起脸,望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问:“你是谁?”
顾景年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声音低沉而坚定地告诉她:“我是你老公。”
那是颠沛流离、困苦艰难的几个月来,她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后来她从顾管家那里知道,顾景年的父亲是某区的junzhang,母亲是商界里有名的女强人,顾景年大学毕业后跟着母亲做生意,24岁时娶了当年20岁的她,然而在两人去伦敦度蜜月的途中,飞机不幸失事。
当时顾景年因为工作原因在国内耽误了行程,从而避免了那场事故。
这些都是顾管家告诉她的,因为记不清以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质疑的立场。
顾景年找到她后,要把她带回国。
她不愿意,而她的身体在那场事故里受到了重创,顾景年考虑到国外的医疗设施,便没有勉强她,留了佣人和医生照顾她,一个人回国。
两人这一分离,就是整整五年。
她做了顾景年五年的妻子,却不知道顾景年的家世背景、身份地位、恋爱经历……等等,顾景年于她,直到现在都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