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又挪到了领口处,紧贴布料一路划开,柔软的白衣被无声割裂,莹白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出来,又往下滑去。
萧浮玉冷眼看着这人,仿佛此时被侮辱的不是自己。她的手紧攥着床褥,下面握着的是那根金簪子。
眼见衣服即将被划到胸口,她手上顿时青筋暴起,正要扑过去时,背后的帷幔突然打开。有力的臂膀从身前绕过,紧紧护住了她的胸口。
背后突然贴上温热的怀抱,一瞬的愣怔后,萧浮玉眼前一惊,那把割了她衣服的刀被男子狠狠握住,推开到离她一尺远的地方。
“官爷这是做什么?”男子笑道,一把跨出床幔来将她挡在身后。萧浮玉这才注意到,男子的身量很高,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他的荫蔽中。
“要动她,也得问问我这官人的意见。”
“你出来做什么?”
萧浮玉的语气有一丝怒气,又有一丝焦急。
男子微微侧首,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都叫我官人了,我哪能躲在里面不出来?”
“果然在这里!”黑袍人沉声道。他的背后,和他同着描金绣银的黑袍武士们早已悄然摆开阵型,每个人脸上杀机暗涌。
男子轻拍她的手,“你躲在床幔里面去。”
那股血腥味又透过衣服传了过来,萧浮玉眉间微蹙,“你伤不要紧吧。”
这句无意的关心让男子脸上又带了笑意:“还没嫁人就这么关心我?”
萧浮玉甩开他的手,“嘴这么欠,看来是不要紧了。”说着躲进了帷幔里,却不放心,还是微微撑开一线看着。
“这就对了,”他轻声道,“这些人,等下一个都跑不了。”
“你是霍铭?”
斗笠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晦暗的月色,只照亮了他半张阴狠的面容。被叫做霍铭的男子转过身,脸上笑意瞬间消弭,浓烈杀机盘桓于其中,应是天潢贵胄凛竖而怒。
“正是。”他沉声道。
那斗笠人怪笑了一声,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他背后的黑袍人们互相递着眼色,皆是皱眉。
“原来给南阳太守的贺礼,竟是当今咱大翊朝的一国宰辅,凌州霍家的嫡长子?哈!”
他说着,转头望向身后的黑袍首领,“你们白石门给咱们这边……好大的孝敬啊。”
黑袍首领静默片刻,终是单跪在地,拱手道,“在下静海山白石门临宗道人座下大弟子关天越,谨祝太后福泽百代,圣冕永祚!”
饶是萧浮玉听到这也是内心震动,福泽百代,圣冕永祚,这种祝祷词显然是给当今天子的,而圣上如今尚在襁褓,这位白石门人话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福泽百代,圣冕永祚?”霍铭微微眯眼,“她好大的口气。”
“关天越?”他转头又对上黑袍首领,“我不记得临宗道人座下的大弟子,是你这等胆大妄为的人。”
“得了吧,”斗笠人又嗬嗬笑道,他的左手袖中又抖出一柄短刃,右手长刀翻了个刀花,“死到临头了,耍什么朝堂威风,真当你的羽御卫能找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