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牙关紧紧碰在一起,沈听澜才止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她娘最爱的就是那一袭祭裙,因为那是她娘与自己的世界最后的关联。可如今……
大秦帝君欺人太甚,害死她爹娘,强夺她家产业,还干出拍卖她娘祭裙的事情来。沈听澜咽不下这口气。
这次拍卖会,沈听澜本想不去,免得在万宝斋里被认出来,坏了她的安排。
可如今,沈听澜却改变了主意。
她必须得想个法子,将她娘的祭裙拍下来。
坐在马车里的光阴,摇着摇着便过去了,车夫停下马车,隔着车帘报备:“夫人,安平小巷到了。”
安平小巷巷道狭小逼仄,马车是进不去的,几人只能下来步行。
巷道里也有摊贩做些小营生,看见沈听澜与孟希月这两位穿着雅致的贵人下了马车,有些大胆的吆喝两句,有些胆小的还把摊位往里挪了挪,生怕冲撞了贵人。
孟希月觉得稀奇,左看右看:“我以前还从没来过这种地方。”她看的是建筑摊贩,至于摊贩售卖的那些东西,孟希月是看不上眼的。
她出身尊贵,吃的用的都是好东西,又哪里看得上这些?
两人一路向里走,拐了十七八个弯后,孟希月垂汗重重,沈听澜可算是停下了脚,让沈思思去敲一扇古制木门,木门分两页,各贴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画像。
孟希月抹了汗,嬉笑着道:“这门上的人我认得,一位是医圣一位是医仙。”不说其他,就这两张画像,就让孟希月对那位朗大夫印象抬高了两分。
只是这门,沈思思敲了三回,都没见人答应。
“不会是出去了吧?”沈思思轻声对沈听澜道。
沈听澜摇了摇头,自己上前去,猛的一用力就将门给推开了。
沈思思与孟希月都是一脸无语,这门都不锁,万一遭了贼怎么办?
她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听澜已经迈进了院子里,只见满院稀稀落落,尽是杂草,有几个陈旧的药筛药架子,可上头空空落落,什么东西也没有。
沈听澜瞥向墙根,左边空空,右边倒是缩着一个人。
黛青色的长袍卷卷巴巴,男人头发蓬乱,胡茬长一截短一截,靠在墙根打个呼噜,倒是睡得很香。
孟希月想到什么,身上的汗流的更凶了:“这该不会,该不会就是你说的朗大夫吧?”
“就是他。”沈听澜点点头,要沈思思去打桶冷水来。
旁边就有口井,沈思思也不耽搁,快去快回,又在沈听澜的示意下,一桶水当头浇到了朗大夫头顶上。
井水沁着凉,朗大夫一个哆嗦,慢慢的睁开了眼。
“你们谁啊?”颓靡的语气,带着酒臭的口气,都让孟希月接受无能。想象与现实差距也太大了!
她有些嫌弃的后退了几步,想着就是话本里那些怪脾气的高手也没有朗大夫这么邋里邋遢,奇奇怪怪,要不是沈听澜,孟希月现在就想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