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不到,这陈家公子居然像是变了个人一般。那首《春江花月夜》明日定能传扬出去,成为我晋国文坛的镇山之作。”
“这下陈家公子可转了个盆满钵满,那可是近六百万的玉晶。”
“在下也输了五百玉晶,但是输的心服口服啊。”
“哎哎,你们听说没有,这里面有五百万可是方家出的。”
“笑死爷了,没想到不嫁小姐也得陪上嫁妆。方家可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士子们谈论着,对待方家即将面临的遭遇一些好事者表现出充足的幸灾乐祸。
待到陈钰拿着赌约下台时,发现石尘已经倚靠着一棵树睡着了。今天他经历了大起大落,早已是疲惫不堪。
陈钰对此人的恶感不深,或许是因为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某个同学的影子。况且此人今晚确实为自己出头,先前诓骗自己五千玉晶的事就姑且原谅他吧。
一脚将他踢醒,陈钰笑眯眯地说道:“石兄,咱们回去吧。”
石尘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只见陈钰晃晃悠悠地走在前面。把手背在身后,一面把玩着折扇,一面朝着幕槐城的方向走去。自己忙不迭的急忙起身跟上去。
一路无话,陈钰静静地听着车轮碾压路面的声响。笔直的街道直通幕槐城的南门,那里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归宿。
远远地看见陈府门口好像有人,那昏黄的灯火下伫立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春夜微寒,少女裹着稍厚的外披。脸上红扑扑的。似乎在等待着谁。
看见石尘的车架,踮起脚想看看是不是自己在等的人,直到陈钰下车,看到他的脸时,稚嫩的脸蛋上才显露出甜甜的笑意。
看了一眼哥哥狼狈的扮相,少女像是早已习惯般的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拿了一件长长的披肩递给他。抱怨了几句“怎么才回来”“爹爹生气了”之类的话。
“石兄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陈钰说道。向他挥手道别之后与少女一起走入了陈府的大门。
石尘倚靠在马车上,此时他头脑昏沉尚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切。正准备驾车离开之时,又见那府邸的门打开漏出陈钰那可恶的半张脸。
“石兄,小弟在你的车上给你留了一份礼物。”陈钰笑道。
石尘从陈钰的座椅下翻出了一张写着字的薄纸,还有一张五万面额的晶票。纸上写着一首名为“锦瑟”的七言绝句。他通读了一遍。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石尘耸了耸鼻子,将晶票和纸一并收入怀中。有些感动。同时也有些茫然。
庄生是谁?望帝特么又是谁啊?
他正要询问,却见那大门早已悄然关闭。亦不见陈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