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着沈陵歌消沉的模样，心中也觉得可惜。

“不会的，您是杏林圣手，一定有办法救我家主子的。”惊春跪在地上，不住哀求。

太医犹豫道：“若能得到凝露丸，虽无法治愈，但也许能延长寿命。”

惊春大喜，忙问：“从哪儿能得到凝露丸？”

太医道：“凝露丸天下只有一颗，在……陛下手中。”

他说完，惊春和沈陵歌都沉默了。

整个皇宫无人不知，萧长策厌恶沈陵歌，自从四年前把她接进宫后，未曾宠幸一次，连位份都不曾给她，如今她虽住在后宫，却仍只能被称为将军，成了全玉京的笑话。

更遑论，让他把如此珍贵的凝露丸给她。

怔愣过后，沈陵歌扯出一抹虚弱的笑：“罢了，惊春，你送太医吧。”

太医离开不过一刻，又有人走进了芙蕖宫。

萧长策身穿黑色龙纹锦袍，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冷淡。

似乎根本看不到沈陵歌脸上的苍白，拉起她就要往外走：“雁儿晕倒了，你去救她。”

青雁是萧长策心仪之人，患有心疾，而沈陵歌纯阴之体，血有奇效，便成了她现成的药罐。

哪怕沈陵歌早年在战场落下伤病，进宫后萧长策仍每月会派人来取她一碗血。

一月一次，从不手软。

这个月分明已经取过了，可他居然又来了。

惊春还记着太医的话，自家主子本来就时日无多了，如何还能承受得了再取一碗血？

她哭着磕头拦他：“陛下，主子身体很不好，一月一次已是极限，不能再取血了！”

“您如果要血，就取奴婢的血吧。”

萧长策神色淡漠又不耐，一脚踢开惊春：“混账东西，你也敢拦孤？”

这一脚够重，惊春磕在地上，满额头的血，“求陛下开恩……主子真的承受不了了……”

沈陵歌见惊春受伤，平静的眼底有了一丝裂缝，想要挣开萧长策去扶她。

可萧长策却紧紧抓住她，又撸起沈陵歌的衣袖，细白手腕上的刀疤，狰狞可怖。

但萧长策只是冷眼看着：“沈将军久经沙场，这点伤对你来说算什么？取点血又不会死人，难不成在后宫待了三年，真当自己是娇弱的闺阁小姐了？”

萧长策对她向来刻薄。

沈陵歌原是大邺朝人人称羡的将门嫡女，十四岁便随父兄上过战场，真正的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

可四年前边关一战，沈家满门战死沙场，唯剩这一个可怜孤女。

沈老将军临终留下一封绝笔信，将独女沈陵歌托孤给当今圣上萧长策。

本以为入了后宫受天子庇护，沈陵歌可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可谁知，天子心有所属，她的入宫破坏了萧长策对青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

更让他觉得沈陵歌携恩图报，对她厌恶进了骨子里。

又怎会对她怜香惜玉。

惊春趴在地上不住哀求：“陛下，真的不行，主子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