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聪明。”太子借隔壁的石桌子的力跳上围墙，看见宋恬妤随小太监走远的背影笑了一下，“还记得叫我这个太子翻墙拿信物。”

嫩绿色的玉佩上雕刻的是竹子，看样式像是男子的玉佩样式，被一方秀气的手帕包裹在里面，若是细闻，上面还有淡淡的桂花香。临君衍仔细地摩/挲小会，连同手帕也一起塞进自己的怀里。

走在出宫的路上宋恬妤一直笑得眼角弯弯的，一边听着小太监吱吱呜呜地抱怨来时有人拦住他不给他走这条道，一边晃着自己右手边的袖子，感受玉佩的存在。

悄然间，仿佛一切都没有变，但又一切都变了。

“东明，日后/庭院的灯笼每隔五日点上一晚。”

“是。”

临君衍闭上眼睛深思，这件事日后再找机会和恬妤说吧，只怕恬妤知道自己是庭院主人，会更拘谨。

五年前他被皇帝下令锁在东宫，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因为和母亲有七分相似的容貌侥幸逃过一劫。他和自己的妹妹每次隔着这个宫门互相投递物品，偶尔是他闲得无聊做的木工，那时候妹妹小，也接不住东西。到妹妹大了，他开始慢慢规划一切，等待一个时机，抛递东西的乐趣轮到妹妹的身上，偶尔是她写不完的课业，偶尔是骑射课拿了第一的奖品。

对于没有母妃娘家依傍的他们，因为这些深深浅浅的小物品联系在一起，母妃在时，他们每一次结课业带回来的本子都会被一一放在属于他们自己的盒子里。当初被皇帝轰出养心殿，他只来得及将妹妹送去老太妃处寻求庇护，其他的，他什么也做不到，可是现在，他要什么都做得到。

冬夜早，临君衍趁着夜深轻车熟路地将潜入自己宫中的刺客解决掉，转头吩咐手下的人处理掉，东宫院内窸窸窣窣传出声响，片刻又恢复往日的冷清。

宋恬妤回到宋家，将这些可以称作是机密的纸张一并锁在自己的床头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都没有睡意。此时天色也渐亮，利索的翻身下床，披上斗篷提上一盏灯慢慢走向书房。

书房里，自家祖父还在乐此不疲缠毛线团。

“怎么，妤儿可是哪里不舒服吗？”宋如旭注意到自己孙女没有血色的嘴唇，连忙起身把自家孙女搂进怀里送到榻上，又四处翻找厚被子盖住这个不怕冷的孩子，“怎么这般冷还要出门，若是又发高热怎么办好。”

“不会啦祖父，我今日因为一件事睡不着，特地来找你商讨一下。”

“妤儿说吧，祖父只管听着就是了。”

宋如旭又找出第二个火盆，烧上炭，这才放心地坐在另一边的榻上缠毛线。

“我今日进宫，与帝师有了一番交流。帝师向太子举荐我，我已经和太子达成合作关系了。”

宋如旭听着听着缠毛线的手停顿下来，向来跳脱的老顽童因为提及太子一事，整个人瞬间变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