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恶毒:“那倒不算白白受苦,看姜宁那痛不欲生的样子,姜云笙是铁定死了的,你父亲虽斥责了我,可终究没把咱们怎么样,往后只要姜宁出嫁了,这姜家的一切,都是你哥哥们和你的了!”
想到这儿,她顿觉得腰伤没那么疼了!
姜宁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明欢摇醒她:“小姐,该起床了,您不是说今日要给那三个新分来的伙计训话吗?”
明欢给她梳了个坠马髻,姜宁随手采下窗台的栀子花插上,瞬间变得明艳照人,便将那些繁琐的钗饰都省了去!
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姜宁感叹道,这些口红太爱掉色,散粉又暗沉得快,粉底更是一点儿都不清透、香水就别说了,这年头都没有这玩意儿,她现在最怀念的就是她的化妆桌。
她灵机一动,买的不行,卖的没有,那她可以自己上手做的呀,到时候开发个枫叶红、陶土棕、象牙白、初恋香,那贵族小姐们不还得疯了,赚钱不就有来路了!
想到要搞美妆产业,姜宁可就不困了!等把院子里的事情厘清,她就开搞。
明欢通传来的三人已是早早侯在廊下,秋日正午的日头不算毒,可也刺眼得很。
逆着光,张义只见蒙着纱的檐角下,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姐,她面容沉静美丽,可眸子却深若寒潭,让人站在太阳都有些发怵。
行走江湖多年,他也算是识人颇多,可小姐这样的人她从未见过,她的脸和她的眼睛,似乎不应该长在同一个人身上。
姜宁细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椅子的扶手,她抬起下巴点了点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张义。”
“你便是这伙人当中带头的吧!”
“是!”他在三人之中是最年少的,一般不会有人想到他是领头的,这小姐眼神倒是毒辣。
“多大了?”
“十八。”
姜宁不紧不慢:“家中还有何人?”
“父母早丧,仅有一幼妹,现下七岁。”
姜宁低头吹开杯子里的浮茶,轻轻尝了一口才问:“那她可有人照看。”
张义老实答道:“在下漂泊来此,现下家贫,不比高门大户,能请人照看孩子。”
“前些日你因何事着急用钱?”能被临时找来进山的,大多是会点拳脚功夫的贩夫走卒,雨季进山这种险活路,不是缺钱极了的人,谁会接?
“在下小妹病了,实在无钱医治。”
姜宁盯了他一会儿,这人一言一行不卑不亢,不像是撒谎,可不知是不是个可用的。
她轻声问道:“如今你家中妹妹可好些了?”
张义低下头,想起妹妹奄奄一息的样子:“跑活路的钱都用来给小妹抓药了,可还是不够,这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风寒也反复得厉害!”
小姐叹了口气:“孩子带过来吧!我照看她,我救她,也教她读书识字。”
秋风吹散了纱幔,张义看着眼前的小姐,愈发琢磨不透,她是年纪小见不得人间疾苦,还是要留孩子在身边要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