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履烂衫的小丫头提着一桶泔水从远处跑过来,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泔水泼在了大叔身上,然后二人趁乱一溜烟儿地就跑了。
一主一仆落魄的穿梭在人群中,全然没有注意到,听雨轩的阁楼里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主子,”穆柯进门,拱手行礼,道,“栀子的卖身契可要送到柳府?”
李谨收回目光,一身暗紫色卷云纹的长袍衬得他越发清冷,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一丝笑意,他如此不过是完成任务罢了。
于是,薄唇轻抿,道:“不必了。”
穆柯有些不明白,若不送卖身契去,那顾知意不就不知道栀子是主子救的吗?
顾知意和栀子扶着墙喘粗气,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没追上来,顾知意放心的靠着墙瘫坐下去。
“谢谢啊,刚刚不是你的那桶泔水,我就要被那混蛋大叔打死了!”顾知意拱手,一副很讲江湖道义模样。
栀子有点儿纳闷儿,道:“姑娘,我是栀子啊,你不认得栀子了么?”
栀子?顾知意仔细地回想了一遍,确认了眼前这个人没见过,但听着语气,仿佛是原主之前认识的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解释她并不是原主时,栀子已经哭起来了。
“都怪奴婢来迟了,姑娘一定是受苦了,姑娘非要嫁入柳家,丞相与夫人暴怒,将姑娘除名,这世上便只有奴婢和姑娘两个人相依为命了。”
看着栀子梨花带雨,顾知意是又急又心疼,道:“别哭了别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呀!”顾知意拍了拍栀子的背,小丫头瘦的厉害。
“栀子,我的确是受苦了,成亲那天这儿挨了一棍子,所以我有许多事情都记不得了,包括什么顾家柳家,我通通都不记得了。”顾知意指着额角的淤青。
栀子又是一阵心疼,一遍撸袖子一边道:“姑娘怎么会挨了一棍?是不是柳家人欺负姑娘了?”
顾知意见状很是感动,毕竟从前在现代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身边既没有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栀子还是第一个这样肯为她出头的人。
“没有没有,那谁能欺负得了你家姑娘啊?”顾知意拍了拍胸脯,“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之前的事儿啊?”
栀子清了清嗓子,二人蹲在墙角,开始说起了从前的往事。
整整两个时辰,顾知意总算理明白了原主的出身。
先说原主的身份,原主顾知意是丞相顾隐的庶女,父亲不爱,母亲早逝,就是妥妥的小透明一个,顾家主母顾殷氏雷厉风行,因此前十七年顾知意过得是十分惨淡。
其次再说原主和柳如吟的关系,柳如吟啊原本是借住在丞相府的考生,原本顾隐很是赏识这位年轻人,有意把嫡女顾知玉许配给柳如吟的,只是顾知玉心比天高,根本瞧不起这个穷书生。
顾知意性子温软,在一次雨中给柳如吟送了一把伞后就被顾殷氏抓住不放,并且强行安了一个与外男私通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