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逆来顺受,沈丽只觉得她还是那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心里不屑冷哼,也更加得寸进尺起来。
“光是解除关系恐怕不行,这三年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你报的钢琴舞蹈书法班,哪一样不需要花钱?
我也不要求你全部偿还了,你就偿还百分之五十吧,毕竟……养只狗都需要花钱。”
安初然一阵错愕。
沈丽最后那句话在她脑子里不停的循环播放着。
眼睛里渐渐水波荡起。
最后,她咬了咬牙,语调却是平淡无波。
“好。”
钱可以赚,她现在只想离开安家。
“真是没出息的东西!”
安贺厉和沈丽转身气囊囊的离开了。
“呼!”
“谢谢你,我自由了。”
不管傅云深是出于维护傅家的面子还是别的什么,他的确帮到了她。
傅云深点头,算是回应。
随后他看着几乎毫不留恋,转身离开的安初然,一向习惯隐藏表情他,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那背影明明小小的,弱弱的,却透着一股坚定,宛如充满自信的女战士……
从安家出来,安初然鼻子有些酸。
三年了,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三年前,她的妈妈因病去世,外婆一时接受不了也进了ICU,是安贺厉出现,替母亲办了葬礼,又安顿好了外婆。
虽然恨他,但更渴望父爱。
安初然终于忍不住,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不停的抖动起来。
嗤———
一辆黑色迈巴赫突然停在她面前。
车里传来毫无悬念的声音。
“上车。”
安初然被车灯照的有些晃眼,但还是能通过声音听出这个人是傅云深。
他的声音有自己独有的特点,很容易辨认。
强行压下心中的难过和委屈,小心翼翼的拒绝。
“不,不用了,你放心,和傅家的婚约我会解除,不会赖上傅家的。”
她现在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傅云深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几分不详的意味。
原来是以为他要谈解除婚约的事。
“八点四十分,你确定?”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么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哪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跟傅家有关系,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再说……
安初然咬了咬唇:“我不怕黑。”
傅云深搭在腿上的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膝盖。
半晌,他面无表情的提醒道。
“这里是抚城,不是长安村。”
安初然心脏一颤,是啊,这偌大的城市,她却找不到一个安身之地……
“那就麻烦傅先生了。”
“嗯。”傅云深点头,面色不改,语调平淡却又理所当然,“不麻烦,你以前也帮过我。”
“嗯?”
安初然刚沉下去的情绪又提了起来。
对啊,傅云深怎么知道她是长安村的。
“开车。”
还没等安初然问个清楚,傅云深就好像预料到似的已经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