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国公眯起眼睛看向柳氏，“你还有何话要说？”

柳氏仍跪在地上，只是一头乌发不知何时已悄然理顺，发丝垂落在颈侧显得楚楚可怜。她默了默，柔声开口：“妾身单凭国公爷处置。”

“姨娘？！”沈龄溪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完全不理解娘亲为何不辩解。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父亲，您不能惩罚姨娘，母亲她还不是做了一样的事情。”

“住口！”柳氏一把拉住沈龄溪，刚刚她一时情急为了自救才将此事捅出。但在小江氏面前提是一回事，如今在国公爷面前，她绝对不能再提起此事，也绝对不能让女儿提起。

但事与愿违，沈国公冷着脸看向沈龄溪，“你接着说。”

沈龄溪低着头，一五一十的将姨娘所说之事全都说了出来，还添油加醋的加了母亲的诸多反应，包括身边这些女使婆子如何欺负姨娘和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的面色越来越黑。

沈国公注视柳氏良久，心中冷笑，这柳氏知道的挺多呀，还有他那个夫人，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素来觉得后院的事情随她们闹去，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闹到了前院，在下人和外人面前丢尽了国公府的脸，还好今日来的是最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周予安。

但是无论如何，江彤云要留着，既然她留着，柳轻吟也得留下。

心中划过诸多思量，就在他将要说话之时，厅外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爹爹！”

只见一个雪白雪白的团子迈着小短腿跑进厅内，白嫩嫩的小脸上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

“阿砚过来，爹爹在这！”沈国公招了招手，一把捞起朝他扑过来的小人。

“爹爹！”沈砚之抱着沈国公的脖子，懵懂的眼神里藏着大大的疑惑，“你们在做什么呀？姨娘为什么跪着呀？孙妈妈为什么趴在地上不动弹？”

“乖！”沈国公摸摸他的头，“他们在跟你玩游戏。”说完，凌厉的目光看向紧随其后的奶娘，“你怎么当差的，连个小孩子都看不好！”

“国公爷恕罪！”奶娘诚惶诚恐，“实在是小少爷睡醒之后吵着要见柳姨娘，不然就哭闹个不停！”

“把小少爷带下去！”沈国公将沈砚之递给奶娘，话里带着威胁，“下次再看顾不好小少爷，你知道你的下场。”

“是！是！”奶娘打了个哆嗦，抱着沈砚之急忙离开了院子。

身后，沈国公收敛了神色，沉声道：“孙婆子拉去发卖，柳氏禁足一月，罚半年月份。今日之事，在场所有人今后都不许再提！说要敢在背后乱嚼舌根，小心你们的小命！”

说完，他冷冷地瞥了小江氏一眼，撂下一句狠话：“你身为国公夫人，连这后院都管理不好，闹得鸡飞狗跳让人耻笑！罚份例一年，再有下次，这家，不管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