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琛看了眼床头的钟，今天不用上班，正好可以在家陪陪他。

他望向依旧空荡的另一半床，心脏隐隐作痛。

陪着小宝，就相当于陪着宋凌薇了。

至少小宝能告诉他宋凌薇的喜怒哀乐。

有些笨拙地帮他洗脸刷牙后，顾北琛抱着他下了楼，还没走到沙发处，小宝就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

“我要跟着妈妈。”

小宝细细地说了声。

顾北琛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将他放了下来。

视线随着小宝慢慢地移到了沙发上。

小宝爬上沙发，乖乖地靠着沙发背，他与沙发扶手的距离正好能坐下一个人。

顾北琛呼吸慢慢滞住。

他曾无数次看见宋凌薇坐在沙发的那一个角落。

视线有些模糊了，顾北琛慌忙眨了下眼，将眼中的湿润感掩去转身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小宝便闻见了一股煎蛋的香味。

他放下绘本，爬下沙发，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到厨房门口。

顾北琛做好早餐，正准备端出去，却见小宝又光着脚。

他皱起了眉，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放进儿童餐椅上：“不许再不穿鞋乱跑了。”

小宝却小声地说：“妈妈也没穿鞋。”

顾北琛一愣，下意识地四处看，然而最后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失望。

他摸了摸小宝的头，语气低落：“爸爸真羡慕你，能看见妈妈。”

说完，转身去将给小宝做的早餐拿了出来。

一个煎蛋，几小朵水煮西蓝花，两片吐司。

小宝看着有些糊的煎蛋，好半天都没有拿起筷子。

顾北琛坐在一旁，见小宝这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在孤儿院，院长奶奶和李妈妈他们一直说小朋友要学会独立自主，他们每个星期都有一次自己做饭自己吃的时间。

然而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从他回到阮家就没有进过厨房。

好半天了，顾北琛见蛋都要凉了，便准备让佣人过来做。

小宝忽然拿起来小叉子，嘴凑近盘子，将那煎蛋扒进嘴里咬了一口。

嚼了两下后，他面色一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

顾北琛和小宝对视着，从小宝那快要挤在一起的脸上可以看得出他此刻忍得有多难受。

“吐出来吧。”顾北琛抽出两张纸放到小宝下巴下面。

谁知道小宝又嚼了两下后吞了下去。

顾北琛诧异地看着他。

小宝像是缓了半天才小心地开口：“妈妈说你好笨。”

闻言，顾北琛竟然笑了出来。

他帮小宝擦着嘴，问道：“这话是妈妈说的，还是你说的？”

“妈妈。”小宝很快地回答，两眼中写满了诚实。

顾北琛抿抿唇，如果真的是宋凌薇在骂他，他甘之如饴。

比起似梦非梦中那句“我不会原谅你”，他宁愿被宋凌薇骂的狗血淋头。

突然，门开了。

阮母一进门，视线便落在了小宝身上。

“这孩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