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地扯扯嘴角,镜子里动人心魄的美人也跟着她做了一样的动作。
直到现在,她才敢确定,她真的在安子音的身子上重生了,原来的她,真真切切地死了,被安折北一手杀死的。
安子音,就是安折北的干妹妹,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人,全安家都知道,安折北对这个妹妹视若珍宝,是捧在手心里宠的。
白溪见过这个美人妹妹无数次,身段若无骨,眼中恍若无神。听闻,安子音精神上有很严重的自闭症,对谁都不理不睬,只有对安折北才偶尔冒一两个词语。
安折北见她一直呆立原地,也见怪不怪,他轻轻摸她的头发,细声轻哄,“没事了,睡觉吧。”
白溪猛地抬头,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脸,何等熟悉,正是她朝夕想念的男人,眉眼似刀锋,锋利入骨,脸庞硬朗,唇薄如花瓣,是最无情人的面相,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不,他只对安子音有情。
可安子音已经不在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是他最不屑一顾的白溪。
她满心满意的怨恨,怎能凭几句轻哄销毁,于是她猛地打开他的双手,眉眼冷淡,“别碰我,恶心。”
一句话,五个字,引起了眼前人剧烈的反应,他睁着双眼,不可思议般地瞧他。白溪本以为会换来他一场发怒,却没想到他却是欣喜若狂地拥住了她,用力至极,仿佛要将她挫骨扬灰。
“医生!”他震天的一声大喊,整座安家别墅都亮了。
一众人等涌进了安子音的卧室,七八个白袍医生,满眼睡意的安家人,统统等在安子音的房门口。
这安子音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能让安家在深睡中惊醒,全员出动来看她。
且个个神色紧张又惊喜。
但也有一个例外,安折北的弟弟——安折傅。
他脱离安家众人,径直走进卧室,暗劲一扫,直接扫开守在床边的安折北,他又暗又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白溪,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穿透。
白溪这才是第一次注意到这个人,她跟在安折北身边整整七年,一直知道他有个同父异母,小一个月的弟弟,但她从来没注意过他,一次也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他的面容。
从前竟没发现,安折北身边有个如此俊美之人,无论是气质还是外面,都绝对在安折北之上。
狭长的桃花眼,涟涟波光,红丝蹒跚眼底淡淡乌青,他沉沉地看人,薄唇轻抿,似乎能将人的情绪带动,他抬起手,轻轻握着白溪的下巴,瞳孔微睁,声音苍凉中含着恨,“一切,都是你的过错。”
一句话刚落,似乎对白溪的反应不满意,他轻垂着眼,覆在她的耳边,恨意滔天。
压抑着沉重而痛苦的声音在白溪耳边响起。
“我知道你能听懂,白溪的死,你和安折北都要负责。”
从一个以往从未注意过的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白溪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她跟他之间,从未有过交集,一句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