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双漆黑的瞳仁,冰冷又疏离,不带任何感情地扫向她。
时宜咬住唇,看向他手上拿着的文件,已经猜得出文件内容。
“离婚吧,雪曼回来了。”秦靖川把文件递给她。
时宜心头发涩。
昨晚,他就是和温雪曼在一起吧?
温雪曼,秦靖川的白月光前女友,却因为其母小三上位害死原配不被秦家接受,愤而出国。
如今,白月光回来了,时宜这场美梦也该醒了。
“如果,我说我怀孕了呢?”
时宜紧紧抓着这份还没签名的离婚协议书,像是抓住最后的曙光。
她努力抬起头,直视秦靖川的眼睛:“我怀孕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打掉。”秦靖川的回答干净利索。
不光没有拖泥带水,甚至连十秒的思考都没有。
时宜瞬间冰封,心如刀绞。
他竟然,对他的亲骨肉也这般狠心。
面前的男人,渐渐化成恶魔的模样,一刀一刀,刺穿她的心脏。
“时宜。”秦靖川眸中寒意凛然,“不要耍小聪明。”
他的声音又狠又凉:“我不要孩子,更不要孽种。”
“什么意思?”时宜咬住唇,心内更凉,“我给你生的孩子,就是孽种对吗?”
她强忍心头苦涩,抹了一把眼泪:“你这么看不上我,当初爷爷问你,你为何不拒绝?你娶我嫁,都是自愿,我不欠你的。”
“不欠?”秦靖川扯松领带,坐到她面前,嘴角噙着一抹讥讽,“一个月前,我酒醉,你趁虚而入,不就是为了将这个孽种赖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时宜大脑空白,心中惶惶不安。
秦靖川,这是在怀疑她不干净?
“那天,我酒醉情迷,无力抵抗,却并不糊涂。”
秦靖川额角的青筋暴戾地突起:“你在我之前,与谁人有过交好,你心中明了。”
“那是因为我十八岁那年......”时宜脸色涨红,急急解释。
“不必。”却被秦靖川打断,“我不想知道你的前尘往事,一月前我没有追究,也不会旧话重提,离婚后,我们尘土两离,再无纠葛。”
时宜死死盯着他,妄图从他毫不掩饰的厌恶嘲弄目光中看出些许和缓。
可惜,什么都没有。
秦靖川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十八岁那年,他中药被人追杀,她在酒店救了他,也与他有了牵扯。
她本以为,他当初愿意娶,是因为救命之恩。
她颤抖着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挟恩图报吗?她做不到。
“你也不要妄想怀上我的孩子。”秦靖川指尖轻扣桌面,神情喜怒不明,“我们唯一的那次,事后,你喝了泡在水里的避孕药。”
“什么!”一颗惊雷在时宜头顶引爆。
她艰涩开口:“你竟然,背着我给我吃药!”
秦靖川神色淡淡:“我说过,我不要孽种。”
时宜手指紧紧攥着,身体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