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想吟诗一首!”说话的是舒子湛,他是第一次在这个季节来到那仁,眼前的美景着实让他为之惊呆,连日的劳累似乎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大家观赏风景之际,他打了半天的腹稿。
西日阿洪最会捧场,拍起了巴掌:“来来来!咱们洗耳恭听‘诗犬’大作!”
舒子湛喜欢写诗,不管写得怎么样,就是喜欢抒发一下情感。这可能和他比较感性有关系,动辄总爱吟风颂月,古有诗仙、诗圣、诗佛,因他是连队的军犬驯导员,大家开玩笑便称他为“诗犬”,他听了也不生气,反倒感到实至名归。
舒子湛清了清嗓子,慢慢吟道:“青松几缕寒阳,惠风迎面微凉,犹有闲云衣裳,孟春遍望,那仁更胜天堂。”
薛小高:……
西日阿洪:……
舒子湛吟完了诗,回头看到两个一脸茫然的人,反倒是罗雪生率先鼓起了掌。
薛小高:“这也是诗,我也学过五言绝句啊,七言律诗啊,这一会儿六个字,一会儿四个字的,还是五句话,这是啥?诗犬独创诗体?”
舒子湛哼了一声,一幅不与傻瓜一般见识的表情。
罗雪生笑着说:“准确的说,子湛这个确实不叫诗,是一首小令,元曲的曲牌叫‘天净沙’,你还别说,合辙压韵,很棒!”说着,他还冲舒子湛伸了个大拇指,让舒子湛有些害羞。
薛小高还是不服气:“啥天净沙,啥小令,就这,我也能写!”
罗雪生果断笑了:“来来来,那咱就请薛大厨也写一首。”大家纷纷起哄,拍起掌来。
薛小高哼哼了两声,眼珠转了几圈,一拍大腿:“有了!听着。剁椒鱼头烤鸭,糖醋排骨对虾,手抓羊肉凤爪,肉串鸡架,溜白菜炒豆芽。”
“哈哈哈哈哈!”西日阿洪率先笑出声来:“薛大厨果然是薛大厨,三句话不离本行。子湛叫诗犬,以后你就叫诗勺吧!”
“勺”这个字在新疆话里可不只是餐具的意思,还有一个解释是:傻乎乎、呆乎乎。所以薛子高一听就不高兴了,啐道:“你才勺呢,我这是接地气!”
一番吵吵闹闹,两天以来的提心吊胆一下子化解了不少。直到官兵走到执勤哨门前时,薛小高还在求连长说句公道话,他那首“诗”很接地气!
哨所还是那个哨所,一间木头房子,四周铁丝网拉成的围墙,两扇木头拼凑的大门,门前一个绿色伪装网装饰的岗亭,岗亭再往前的路边,一块人高的石碑孤零零的伫立着,上面字迹的油漆已经驳落,依稀能见到“尖兵前哨”四个大字。
那仁执勤点,正是处在中国与哈萨克斯坦共和国边境前沿,挟控三个山口要道的边关要塞。
何原掏出了钥匙,打开了门上的链锁,大家乘着马,逐一进入院中。
陆奈指挥下,大家把马拴到了拴马桩上。拍了拍九两,陆奈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本巡逻时带的马料并不多,军马两三天不吃倒没什么,时间久了也撑不住。幸好,那仁已经草色遥看近却无了,虽然还没到草长莺飞的时候,但几匹马的吃食随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