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竹噙着泪,双手微抖,接过那护甲已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她的碧绿衣衫上已沾染了些许血污,似一朵诡异的红梅在昏暗的光线下突兀的绽放着。
“小主...” 绿竹的声线在发颤,“是个小皇子,是个小皇子啊!”
静嫔的泪夺目而出,“我何尝不怜惜这个孩子!只是你我皆知,与其让他无声无息死了,还不如帮我一把,至少能让皇上怜惜怜惜他母妃!”
绿竹捂着嘴啜泣,“奴婢怕极了,奴婢怕极了!奴婢的母亲说,小孩子死后是有婴灵的!他会缠人的!”
静嫔无声打了个寒战,心底一惊,忙呵斥道:“不许浑说!快去把那护甲处理掉,再敢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话音未落,却见吉盈携着一众宫女推门而入,看着静嫔笑吟吟道:“静嫔小主与绿竹姑娘说些什么呢?奴婢也来听听罢。”
苏嫱紧紧攥着帕子,环视着殿内众人,她的手心是冰冷的,牙齿也在打颤,是的,她怕,她怕极了,在这八月的天里她也觉得寒气逼人。她髻上有一支鎏金金丝扭珠簪,垂着细密的流苏散在她的颈上,密密麻麻的痒。
静嫔的哭喊声是突然从后殿中爆发出来的,那般的凄厉嘶哑,在寂静的前殿中听来格外骇人。苏嫱微微一皱眉,与宁容华对视一眼,很快恢复平静。
皇帝痛苦垂首,低低自言自语道:“她还是做了,她还是做了!”
晚儿膝行上前,忽然哭叫道:“柔贵嫔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呀!求您救救奴婢呀!”
柔贵嫔大惊失色,髻上的羊脂玉刻福簪几乎要滑落,她急道:“你是懿嫔的宫人,求本宫做什么!”
晚儿一脸茫然,“不是您说教奴婢诬陷懿嫔小主,而后您会给奴婢好处的么?!” 她一把撸起袖子,脱下腕上一只碧玉手钏举着,“这手钏还是您给奴婢的,您难道忘了么?!”
柔贵嫔急忙呵斥道:“贱婢胡言!本宫何时教你去诬陷懿嫔!”她极力用柔婉的眼神看向皇帝,“皇上,此贱婢口出狂言诬陷臣妾,还请皇上杖毙这个贱婢!”
诚妃讥笑道:“她是贱婢,你又是什么?”
皇帝不理会柔贵嫔,只盯着晚儿道:“你还知道什么!都给朕吐出来,有一句不实的,立即拖下去乱棍打死!”
晚儿抽泣道:“奴婢曾被柔贵嫔身旁的清月单独拉去说过话,她说柔贵嫔娘娘看奴婢还有几分姿色,想让奴婢伺候皇上,但是必须要奴婢诬陷懿嫔小主她才肯举荐奴婢,于是奴婢一时糊涂,便...”
皇帝的眼神如一柄利剑,直直向柔贵嫔刺去,柔贵嫔心下已是凉了半分,弱弱唤道:“皇上...”
吉盈自后殿缓缓步出,站定至皇帝面前,恭敬道:“回皇上,太后的话,奴婢带人搜了静嫔小主与绿竹的身,发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