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量子,你醒一醒!”我仿佛听见徐松明的声音。
然后是阿彪,抱着我的身体:“朱朱,朱朱!”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无法做到。
我又听见徐松明的声音:“彪哥,你快走吧!你现在就章黄冈,赶快!”
然后是一阵嘈杂。然后,又是一阵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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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
我正在一个土墩上。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土台,太阳很刺眼,我被绑在土台上的一根石柱上。
一个身着艳装的女人走过来,一步一步登上土台下的石阶。
她走到我面前,径直过去。
我才发现我的左边和右边,分别树立着另外两根石柱,上面绑着小脏孩儿的爸爸,和妈妈。
“你要干什么?”我大喊,却发现我的嘴巴被一条麻布给堵了。
那个女人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衣服上全是金光闪闪的亮片,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镶着绿宝石。这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珍宝。
她的手中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把尖刀。
我居然有兴趣观察那个托盘。
那是一个石刻的凤鸟托盘,上面有狼的图案。托盘边沿镶着象牙与珍珠。匕首是铜质的,十分精致。
化浓妆的女人走到村长的石柱前面,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声咒语。我确信这是咒语,因为在念出那一串文字的时候,她的态度是那样的虔诚。
“噗——”
我听到一声刀器入肉的钝音。
粘稠的液滴溅在我脸上。是血。
浓妆的女人将尖刀刺进了村长的胸膛。她的口中念着咒语,手腕一翻,匕首在男人的胸膛上划出一道红线。刀锋游转,村长的胸前被切出一道深口。
我才意识到——我们被当成祭品了!
这里正是一个祭坛。
“唔唔~~~~”我惊恐地大叫起来,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些沉闷的声音。
浓妆的女人忽而面皮一紧,将右手探进村长的胸膛。
一颗鲜活的心被抓在手上,掏出胸腔,放在石刻的托盘里。
“砰!砰!砰!”
那颗心似乎还存着生命,在托盘里不甘地跳动。浓妆的女人长指甲上沾着血,向我走来。
“唔唔~~~~~~”我挣扎,头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小脏孩儿的妈妈已经昏迷过去。村长的胸口还在流血,隐隐冒着热气,证明鲜血的温度。
“呜鲁布路德库沐唔突!@#¥%……&”
她的口中重复着之前的咒语,向我举起了尖刀。
“唔唔~~~~~”我闷声尖叫。
女人的眉梢突然起了一些微妙的波动。
我目瞪口呆望着她,眼神时而涣散,时而聚紧。
我看清了这女人的妆容:
她的眉毛斜飞入鬓,没入长羽毛装饰的头冠里。脸上涂着油漆,面颊上有红黑两色的道道。眼角边有孔雀色眼影,与眉梢一起,斜飞入鬓。嘴唇是浓艳的朱红,透着黑光。她没有笑。如果她笑起来,牙齿一定很白。从她黝黑的肤色就可以想象得出。
这个女人眼神变幻地看着我,从头发到肩膀,从肩膀到手臂,又从手臂章到头发。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太阳晃得很耀眼。
“呵呵~”她似乎笑了一声,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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