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昨天，这已经是顾临连着两天因为找工作不停地被拒绝，不停地遭受白眼了。

从一家餐馆出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头沉得厉害，身上还有些热，意识都快有些不清醒了。

最后一家。

在路边蹲了一会儿后，顾临想着最后问上一家，实在不行就索性破罐子破摔得了。

反正都是遭受白眼，反正都没能落着个好的，总不能还让自己憋着一股气。

顾临是这么想的，所以当他走到最后一家店，毕恭毕敬地询问，可最后人家只丢给他一个

‘滚’字的时候，他那股子火终于忍不住，直接爆发了。

沈儒新挂断了电话，将茶馆里的事务处理完毕以后，便打算去老彭那儿一趟。

上回推心置腹似的跟老彭说上几句，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这会儿茶馆确实也到了进新茶的时候，怎么着也得过去一趟。

……周末要被老妈奴役，今儿周四，把能办好的事情办好，不能耽误。

沈儒新锁好了茶馆的门，挂上了牌子后便往清塘茶市开去。

今儿天气还算不错，他的心情也挺好，七绕八弯地在清塘市绕着，快到市中心那一块儿的时候，他忽然还有些紧张。

可他说不上来为何紧张。

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直至到了一个交通灯路口，明明是直行车道的绿灯，他却猛地一下踩下了刹车，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那条巷子。

顾临。

顾临？！

他没看错，那就是顾临。

他的右手拿着滑板，在跟别人说着话。

沈儒新有些愣神地看着他，被后面的车按了无数次喇叭后，终于舍得将车停在了路旁。

控制不住自己下车，沈儒新觉着自己已经把‘要去老彭那儿’这件事给抛至脑后，朝着顾临所在的那个巷口慢慢地走了进去。

离得越近，顾临的声音就越清晰。

“你娘的，我没身份证怎么了？！”

顾临的目光很凶狠，声音也很大，还带着些许威胁，惹得沈儒新都皱了皱眉。

“嘿，”站在顾临对面的是一位中年大叔，估计是那面馆的老板：“没身份证你就来找工作啊？小伙子，说句不好听的，你要是什么坏人，没有身份证，东西丢了我找谁去问啊？”

对方的语气也不好，估摸着是在顾临张口就是脏话的前提下，对方也实在没办法能有好脾气。

可千不好万不该，对方说了最能刺伤顾临的话。

“你说什么？偷？”

顾临笑了笑，那笑也只是勾了勾唇角，皮动肉不动的那种，还带着些讥讽，眼神更是可怖了：“你说我，偷？”

“哎哎哎，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啊，你非得觉着我说的是你，那肯定是你以前就……啊！”

顾临爆发了。

自他从医院出来，遭受了无数次的白眼，拒绝。

他每次都压着火劝自己，跟‘西坪坝的人不一样’。

可这一次，就因为对方的一句隐约带着偷窃意味的话，惹得他先前压下的怒火猛地点燃了。

克制？

再怎么克制，也还是西坪坝出来的人。

顾临动了手后，目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胳膊上还有被烟烫伤的疤。

“反正，”他谁也没看，直直地盯着地面：“我顾临再怎么好，对你们来说也还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