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给我把拍碎的桌子按原来的样子糊上,不差分毫!”女娃来势汹汹。
两人的明争暗斗,就在一碗粥被端上来时,拉开帷幕。
是用最简朴的木碗盛着,没有玉匙,粥里放着的不知是什么东西。
老板娘气的晕过去,那不是普通人家喝的盐菜拌白米粥吗。
小将军赌气喝了满口,却在咽下第一口时呆住了,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吃厌了鸡鸭鱼肉,就跑来撒野,还真当自己有几分富贵就欺负人呐!”女娃一个爆栗就敲在他脱了头盔的头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喂,喝粥的,输了就乖乖去给我糊桌子,呐,浆糊在柜里,自己去翻。”
于是小将军端了比他头还大的陶罐,挽起袖子就开糊。
“喂,糊桌子的,去给姐姐倒杯水来,要刚烧过的,加十六块冰冷却,用你衣服包着,要一滴不撒。”
于是小将军屁颠屁颠生火烧水,衣服裹茶,总在快递给女娃的时候漏完了,又屁颠屁颠回去重做,汗珠将被火熏黑的小白脸糊成花脸。
“喂,花脸的,去给姐姐扫地去。三层楼,扫完用水冲洗一遍,每个缝,都得用指甲抠干净!”
于是小将军二话不说立马抢过小二手里扫把,又撅着圆滚滚的屁股趴在地上抠缝隙。
女娃翘着二郎腿,在众人如见千年老妖精的眼光中,神采飞扬地指挥小将军干这干那,颇有几分久经沙场指点江山的气势。
小将军偷偷瞄了那女娃几眼,越发觉得她简直是天仙下凡。
眼珠宛若养在玉盘里的黑珍珠,回眸间眼神灵动,肤白胜雪,大气的样子,全然不似寻常家小女儿那般扭扭捏捏。
女娃百无聊赖地玩弄着长发,见夕阳快落山了,才懒洋洋开口道:“行了,回去吧。”
“可否……问问你姓名?”小将军已气势全无,如钻进狗熊窝的小白兔一样。
“好吃懒做,恃强凌弱,酒囊饭袋,我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问的?”女娃一个凌厉眼神扫过去,小将军立马缩了头,往外走去。
于是老板娘幽幽醒过来时,看到的是垂头丧气的小将军正在离开,而凤汐则在桌上蹭来蹭去优哉游哉。
“你是拿什么制住他的?”老板娘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凤汐歪着脑袋看向那个小将军,笑了笑,道:“吃惯了荤腥的人,偶尔换换口味,尝尝贫苦人家的生活,也不错哦。”
“小胖子,我叫凤汐,你蛮可爱的嘛。”
小将军回头,咬牙切齿,刚想回一句我不叫小胖子,却看见凤汐摇头晃脑,咧嘴微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辉。
他傻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的微笑,只感觉四周野草在疯长,心脏在狂跳。
从此有个叫月寒熙的小将军心里,住了个叫凤汐的小女娃,一住,就是十年漫长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