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寒衣好似见着黑夜星火,虽头皮发炸,但也嘶吼着大声呼救,那喊声刺耳破音,让人寒毛悚立。
门外幽幽走进了一人,全身罩着黑袍,身形消瘦,看不清面容,一双鬼爪似是脱水的皮骨,指节清透,正是那老仆刘伯。
杜寒衣却不认得,他见门外又进来一个骷髅般的老头,心头大呼,完了,看来是进了鬼门关,莫非此处便是阴曹地府,自己已成了将要投胎的小鬼。
这一想来,他忽然记起,七月十五,百鬼夜行,中元当道,自己被一个外国佬捅了一刀,是从阳山殡仪馆爬出来的。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并非做梦,我真的死了!”
杜寒衣一下瘫坐在雪白的床铺之上,痴痴自语,他望了望举着自己断脚的诡异女子,又看了一眼刘伯,突然叹了口气,解开身上的睡衣,胸口处,一道黝黑的血洞历历在目,鲜血早已凝化成痂疤,艳红的嫩肉可以清晰看见。
“原来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个鬼物了。”
杜寒衣情绪大为翻转,淡定的坐直了身体,目光呆滞,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就算盯着那血淋淋的断脚,也无动于衷。
“小伙子,老爷有话要问你,你跟我走吧!”
“老爷,是阎王爷么,原来黑白无常是个骷髅老头子啊,看你一席黑袍,你是黑无常吧。”
杜寒衣言语讽刺,仍由哪个人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下了幽冥地府,怕都是这般疯疯癫癫,情绪无常吧。
“跟我走吧,小伙子,你很有意思。”
刘伯话语冰寒,刚转身,又掉过头来,对着那断脚的长发女鬼说道:
“奴奴,这房间已经不是你主人的屋子了,快回到你主人那边去吧。”
说完,便领着杜寒衣离开,时间不大,那处房间内传出了令人恐惧的尖叫声,走到拐角的杜寒衣蓦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寒。
“做鬼也会觉得冷嘛?”
杜寒衣喃喃自语,跟着刘伯穿越了古朴的走道,来到尽头一处楼梯口处,刘伯停下了脚步,指了指幽暗的楼梯,修长的指甲上有些暗黄色的斑迹。
“上去吧……”
杜寒衣将睡衣裹紧了身体,一步步踏上了楼梯,他脸色有点苍白,胸口却似火灼一般,昏沉的脑袋似是被铁锤砸过,脑中嗡鸣。
楼梯不高,上去是个简陋的阁楼,老式的木门似乎随时都会腐朽,杜寒衣踩着楼梯,发出“咯吱”响动,还未靠近,门内就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
“小伙子,进来!”
杜寒衣本就心神不宁,被这一声威喝,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颤颤巍巍推门进了阁楼,那阁楼门“砰”一声,自动摔上,震得楼梯都落下一阵灰尘。
进门入眼是个摇椅,椅上正躺着茅山山主姬建国,他手捧一本破旧发黄的小册子,正津津有味的品读,还不时摇头晃脑,心中暗自点评一番。杜寒衣眼前一亮,竟扑通一声跪倒在摇椅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