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鸟儿的尸体,眼中含着复杂的情绪看向李汉江。
「夏渺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坐在马上,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这位姑娘是?」我有些不甘心地问他,又怕是自己多想。
我以为李汉江回来以后,就会履行娃娃亲的承诺,风风光光迎娶我。
可是现如今看来,李汉江的身边早已有了旁人。
那我和他的过去究竟算什么。
他俯视着我说「我还以为,你早就嫁人了。没想到娃娃亲的事情你这么当真。」
五年前他走的时候,依依不舍拉着我的手说「待汉江回来,必定十里红妆,让渺渺做最美的新妇。」
五年后他回来以后,却说不过是玩笑。
我的脑海里浮现离开时他的脸庞,细碎的额发下藏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五官更加深邃,原本白净的皮肤也变得黝黑,细看还能看见脸上一些愈合的伤疤。
原来人是会变的。
我不甘心地问他「你一句让我等,我就等了整整五年。」
他眉眼疏离,早已没有我记忆里的热情。
我抓住他的手,带有些哀求的意味。
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抱歉都没有「年少无知,玩笑话岂能当真。」
说罢转身离去,徒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抽泣。
以前只要我在他面前掉眼泪,他必然会心疼地哄我。
现如今我再落泪,他是连一丝耐心都不愿意留给我。
他甚至没有和我说清楚他带回来的姑娘是谁。
我就这么站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景,又一次模糊了视线。
耳朵里传来李汉江温润的声音「九歌,那布谷鸟没什么特殊的,天天叫唤,烦死了,不如塞外的喜鹊有意思。」
他的意思分明是,我夏渺渺太过于聒噪,而凌九歌才是给他带来吉祥的人。
我抱着死去的布谷鸟放声痛哭,那年合.欢树下,是李汉江亲口对我说,他最最喜欢布谷鸟,怎么现如今,布谷鸟就成了让他厌倦的鸟儿了呢?
我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回家后我病倒在床,高烧不退,梦见了我的已逝世的姐姐。
青春年华之际,她与一书生看对了眼,甚至不顾家里给她订亲事,要同那书生私奔。
我从未见过知书达理的姐姐有如此反常的一面。
她甚至顾不得自己为大家闺秀的身份,带了自己所有的金银首饰在一天夜里和那个书生走了。
家里人找了许久,最后竟是在护城河里打捞起姐姐的尸体。
那书生骗了姐姐所有的钱,推姐姐入河,转身入赘了大户人家。
由于没有证据,我们一家没办法将他绳之以法。
梦里姐姐哭着告诉我,做人要擦亮眼睛,不能像她一样被情情爱爱蒙蔽了双眼。
我虽在梦里满口答应姐姐,但还是对李将军心怀最后一丝希望。
年少时他为人一言九鼎,从不反悔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