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来的时候没有修剪头发，县城离得有点远，懒得过去。大家都说村头的杨大爷给人剪头发剪得好。我便过去让杨大爷给我修剪头发，中途实在太困了，没忍住便睡着了。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这狗啃似的短发。

最后我才知道，为啥那些大爷们都说杨大爷剪头发剪得好。

杨大爷给村口的大爷们剪得都是光头，能剪不好吗？我要是给他们都剪光头我也可以成为一流的tony啊。

我不解地问乖乖女：「你为啥刚要给我摇头啊？看你这样应该也不是怕我抢了你的父母啊」

乖乖女看了看我，眼里带着同情。

我不知道她在可怜我什么，难不成是在可怜我住在乡下，条件差。亦或是在可怜我那一对带有目的的亲生父母。

到底是谁更可怜一点还不知道呢。

她不知道她眼里的贫穷背后的真相。也罢，带她回去一趟就知道了。

我慢慢悠悠地走在羊肠小道上，夕阳的余晖更衬得我悠闲。大黄跟在我的身后，时不时地叫上一两声。左手的大公鸡已经放下来了，被大黄赶着走。

到了一处破旧瓦房前面，我停了下来。

乖乖女显然是误会了，她眼眶都红了，「姗姗，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家这么穷，让你受委屈了。我替你享受了十八年养尊处优的生活，现在应该换回来了。」

我看她哭得跟个兔子似的，起了逗弄她的想法：「你舍得啊？回来可是要受苦的。看见我背的背篓没有？我每天都要上山割草喂后院的兔子和猪的。而且啊，还要收拾猪圈，铲猪粪的。每天天不亮都要起床洗衣做饭。等你回家了，要做的也是这些。你可以吗？」

我转头看她，却看见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泥泞的路面上，她用手背抹了抹，擦干净了眼泪，眼神坚定地说：「你都可以，我有什么不行的？」

破瓦房里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5.

「姗姗啊！你这牛都快吹到天上去了，明明起早贪黑的是我，睡到日上三竿的才是你，洗衣服做饭的是你陈姨，收拾猪圈，养猪的还是我，你还大言不惭说啥都是你干的，你把老头我的大牙都快要笑掉了。」我看着爷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逐渐泛红。

羞耻漫上全脸，是被戳穿的尴尬。

我捂着耳朵，不想听爷爷的嘲笑。

我低下头想要找条缝钻进去。乖乖女幽怨的声音在我耳边徘徊：「姗姗，你骗得我好惨！」

爷爷注意到了乖乖女，看到乖乖女的脸，一时有些呆愣。

「姗姗，她是？」爷爷疑惑道。

我平静地说：「爷爷，这事说来话长，咱先回家吧！」

乖乖女听见我的话准备进破瓦房里边，我伸手拽住她的胳膊，「你干啥去？」

她竟然一脸愤懑地看着我：「我回家你还不让我回啊？」

我默默松开了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