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娘轻抚着果子细软的青丝,眉眼里都是宠溺。旁人如何她没那个心力管,她只求果子平安顺遂一辈子。
“阿娘,阿阮究竟犯了什么错,才惹得长老发这么大怒火?”
禄娘手一顿,眼神闪躲。
果子才金钗之年,世俗情爱为何,她不知也罢。禄娘轻弯唇畔,掐断这话头:“你腿还伤着,别再乱跑落下伤残。”
果子撒娇地挽上禄娘的胳膊:“阿娘,我的腿伤早好了。”
“你这回算是遇着了贵人,要不然你这小命就丢了。”禄娘伸手轻掐着果子的脸。
“他是果子的恩人,果子牢记心中!”果子作势掏掏耳朵,“阿娘,你念叨得果子耳朵都要起茧了。”
“你这丫头,”禄娘宠溺地轻点她的脑袋,“你要是听话,阿娘也就省心了。”
世道险恶,人心不古,她这副病弱身躯也不知能拖到几时,她活着,定力所能及地护着果子。
月白风清,寒风吹得人身子打战。
别院门可罗雀,一入夜,便如荒山野岭似的。
阿陈手握外衫急匆匆奔至居泽木身侧,叨叨道:“公子,你站这甬路风口,要是着了凉,祖老夫人定会心疼,你不爱惜自个儿的身子,也得为祖老夫人考虑啊。”
居泽木轻咳一声,将外衫披得紧了紧。
阿陈一瞥眼就瞧见公子手上的咬痕,气得直跺脚,要是让他逮住那只不知感恩的小狐狸,他定狠狠鞭打一番,为公子出出气!
“公子,早些歇下吧。”阿陈担心公子的身子。公子自小身子羸弱,娘胎里带来的病症,无法根治。
“阿陈,丽院那边礼送到了吧。”
“我亲自去的,公子你放心。”
“嗯,二娘的宝贝其哥儿生辰,我拖着这副病弱之躯不便去沾喜气。”
“公子。”
“我心里都清楚,虽说我是正室所生,居府嫡子,但我身子羸弱不得父亲重视是事实,若非父亲看在我生母与祖母的面上,怎会允我未及弱冠,开院另居。”
“公子,老爷这是……让你安静休养身子。”
“是吗?”居泽木迎风踱步回屋,屋内的烛火隐约,“明面是为我着想,实则是为了他的面儿,怕他的至交笑话,笑话他得了个病弱嫡子。”
他心里都清楚的,所以每日除了请安,他不踏入主府半步,远离宅院那些不干不净的争宠,也落得个清静。
“阿陈,明日祖母去北府郊外的寺庙上香,你多安排些人手,路上有个照应。”
“是,公子。”
居泽木微抬脚上台阶,便听见屋顶上有动静。
阿陈心大,也没深想:“公子,怎么了?”
“没什么。”居泽木敛回目光,可又忍不住朝屋脊上瞧了瞧。
自他救了那只小狐狸后,他这院里夜夜都闹出些小动静,隔三岔五,阿陈早起去院里煎药,都会瞧见炉前搁着三两野果子。
阿陈贪嘴,替公子尝了一个,酸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