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把她带回来作甚？”秦绾正想着，被一道厉声呵斥打断了思绪。

她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她已经跟着左湛，回到了他们家——一处三间的黄泥胚房子。

左湛的祖母，左陈氏拄着拐杖，就站在门口，看到左湛把秦绾带回来，她沉怒的脸上，闪过一丝恨色，咬牙切齿地道：“这样的媳妇，你还要吗？我们左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

左湛面对左陈氏的指责，早已司空见惯，面色漠然，“奶奶，绾绾是我的媳妇，岂能说休就休？”

“你！你就跟你爹一样死心眼！”左陈氏怒道：“我们左家到底是欠了她多少？你爹一条命，也该还清了！如今你们成亲已经三年，就算你休了她，官府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你非得把自己这一条命也搭进去吗？”

说着，左陈氏狠狠剜了秦绾一眼，说不出的恼恨来。

左湛和其父，本来是左家的顶梁柱，却因为秦绾，死的死伤的伤，甚至和她分家，左陈氏在心里，早就把这一切怨怪到了秦绾的头上。

若非杀人要偿命，她都恨不得上来掐死秦绾。

秦绾望着左陈氏那怨毒的目光，仔细看了一下她的面相，两腮深陷，嘴如吹火，耳后见反骨，尖酸刻薄又心狠手辣，断然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见此，秦绾略朝左陈氏点点头，算是行过礼，便躲在左湛身后，不愿意面对左陈氏那一腔怒火。

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左湛没说什么，只对着左陈氏淡然地道：“奶奶若无事，就先回去吧，绾绾着了风寒，需要休息。”

“你！”左陈氏见他现在还护着秦绾，气得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狠狠戳了戳，“你就和你爹一样，死守着她吧！我倒是要看看，她给你们爷俩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个为了她连命都不要！等到来日，有你后悔的时候！”

左陈氏几近诅咒般的发泄完，再给秦绾一记眼刀，甩手走人。

左湛从左家分出来之后，就单独住在这一处小院，左家的祖宅则在村西头，两家挨着并不近，日常很少来往，左陈氏今天过来，分明是听说了秦绾又去寻死觅活，倍感丢人，想来劝服左湛休妻，奈何左湛说什么都不休她。

秦绾也很诧异，就算秦家对左家有恩，可就像左陈氏说的，左父都付出了一条命，还不够吗？为何左湛还执意护着她？

秦绾搞不懂。

左湛却好似没将方才左陈氏的怒骂放在心上，他面色都没有多少动容，扶着秦绾，推开了篱笆院门，一瘸一拐地将她送回房间。

“你休息会儿，我去煮一碗姜汤来。”左湛将秦绾扶进房间，交待她换下湿透的衣服，便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话看似关心，但言语之中，却并无亲近之意，好像公事公办，只要秦绾不死一样。

秦绾犹豫了一会儿，关上门，顺着原身的记忆，走到房间西侧的柜子前，准备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但她刚一靠近柜门，便感觉到了一股森寒的气息。

是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