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门外看去。
只见一名穿着一件布满了补丁,披头散发,杵着拐杖的老人,缓缓走来。
只是,他的头顶却挽着一个道髻!
这是个道人!
在意识到他的身份之后,我不敢大意。
既然他是个道人,那他身上穿着的,理应是百衲衣!
百衲衣,绝对算得上是佛道两家最高规格的法医。
那上头一块块补丁,都是受到过道人帮助的人的捐赠。
每一块布,都含有对道人的感激的念力。
这位老道人,一定是个慈悲渡世的在世真人。
面对这种人,我实在是不敢怠慢,连忙抬脚向他迎去。
可就在我准备往前时,老八突然抬手,覆在了我的肩膀,阻止了我的动作。
“少爷,他还用不着你亲自相迎。”
与此同时,那老道更是朝着我伸出了手,微微摆了摆。
意思十分明显,也是阻止我相迎。
我愣了!
以他的身份,竟然还当不得我的相迎之礼?
就在我发愣之际,那老道人双手掐着子午道诀,恭恭敬敬地向我弯腰行礼。
“老道天衡子,见过殿主!”
“殿主?”
我再度一愣,奇怪地看着老道。
老八叫我少爷,我还能理解。
可这‘殿主’二字,是从何说起啊?
就在我奇怪之际,老八却轻哼了一声。
他似乎和天衡子有些不对付,不悦地道:“你来做什么?不怕折了你的福?”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助鼎爷入鬼门,是祸还是福,谁说得准呢?”
说着话,天衡子走到了门口,和那白毛老鼠并排而立。
白毛老鼠又立起身子,朝着天衡子吱吱叫了两声,又作作揖状。
天衡子也向它掐着子午决,行礼作揖。
旋即,他抬头朝着老八看了过来。
“有道是,南方佛,北方仙,胡黄不过山海关。”
“这堂堂东北吴家的本命上仙,锦毛玉鼠天机子,不远万里而来。宁受三灾九难,雷风火冰刀刃之劫,也赶过来受鼎爷一程。你连门都不让人入,不合适吧?”
说着话,玉衡子蹲了下去,朝着那白毛老鼠伸出了手。
那老鼠犹豫了一番,最终爬到了玉衡子的手上。
而我,则着着实实地吓了一跳。
那老鼠,竟然是出自北方出马的家仙?
而且还是本命家仙?
那它活的岁数有多大了?五百年?一千年?
这样的人物,也过来为我师父殓葬?送我师父最后一程?
“至于有没有资格,那也是鼎爷说了算。”
“香已摆好,命数即成。鼎爷没说话,殿主也没拦着,你个老黑猫却拦着,算个什么事儿?”
说罢,玉衡子托着老鼠,又向我作了一下揖,旋即带着老鼠一同进了屋。
直走到了我师父床旁香案前,玉衡子跪了下去。
白毛老鼠则玉衡子手中爬下,与玉衡子并排而立,后爪撑地,立身而起。
“鼎爷,小老弟我也来送你一程了。若不嫌弃,还望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