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五咬着牙，见张雪枫走来，在灶膛前拿了几根柴火，忍不住说：“大嫂，家里，家里柴火不够了，我娘还病着呢......”

小姑娘很怕张雪枫，可为了她娘，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双手绞着衣角，小声说：“要不，我等会儿上山捡点柴火回来给你烧个火盆吧，好不好？”

张雪枫深吸一口气：“不！”

张雪枫看了一眼，在这个狭窄的三角形厨房里，就灶膛前面还有点柴火，程卫的母亲唐氏是个病秧子，自己还没进门前，就听说她一直生病，程卫失踪后，她身体每况愈下，现在家里条件不好，没钱给她抓药吃，看样子怕是要不行了！

等张雪枫出门后，程小五提着的心才松了下来，不过同时，她也觉得怪怪的，按照以往的惯例，她嫂子要么骂她一顿或者是打她一顿，可今天没有！

张雪枫站在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破烂的屋子，很是无奈，她正想自己出去找点柴火回来烧火，还没走出几步，程小五就从厨房跑出来。

程小五还以为张雪枫去找她娘算账去了，吓得她丢下盆里的碗筷就跑出来了，直接跑去了她娘的屋子里，小小的身子直接挡在门前。

张雪枫人都看傻了，程小五可怜巴巴的说：“大嫂，我娘今早上都咳血了，你能不能不去找她？”

张雪枫看了一眼自己要离开的方向，是院子外面好吗，这个小姑娘......她嘴角抽了抽：“我是要出门！”

说完，张雪枫能明显感觉到程小五松了一口气，“小五，你哥哥他们呢？”

程小五还没来得及回答，屋里就响起了一阵剧烈的、连续不断的咳嗽声，程小五急忙推门进去：“娘，娘，你怎么样了？”

张雪枫叹了一口气，她来到门口，屋里的唐氏趴在床沿上使劲咳嗽，地上一滩殷红的血迹，程小五到底年纪小，吓得都哭了，手足无措。

张雪枫转身就去厨房给唐氏倒了一碗开水，等她将碗递到唐氏面前时，唐氏愣住了，程小五也傻了，呆呆地看着张雪枫。

唐氏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下意识将程小五往外推，她摇摇头：“老大媳妇儿，你也出去吧，我这身体，喝什么都没用了！我，我吐血这事，老大媳妇儿，不许告诉二郎三郎他们！”

唐氏长期生病，燕窝深陷，眼下一片淤青，颧骨高高地撑起皮肤，瘦削的脸上，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头，太瘦了，所以，她看上去有些可怖。

可张雪枫一点也不怕，因为上辈子的她，也是这个样子，不，甚至比她更加恐怖，她一度以为，自己哪怕是死了，火化了，也剩不下什么骨灰了。

“喝点水吧，能缓解一下！”

唐氏愣了一下，程小五害怕地仰起头：“不喝，我们不喝！”

说着，程小五将碗直接推翻在地，里面的温开水洒了一地，张雪枫一只手被打湿了，衣袖也被打湿了，程小五吓得尖叫了起来，往唐氏怀里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