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次也不例外,不是奔着张天伏去,甚至连看一眼都懒得看,直接走到我跟前,低头看到了我脚边的一摊水迹,迟疑了会才抬起头坦白道:“我想你应该知道了点什么,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富贵在天、生死由命,张天伏是无辜的,他生平没有做过一件违背良心道德的坏事,求你救救他,也只有你能救他了!”
算卦女人说完,泪眼汪汪的直接就朝我跪了下来。
她这突然的举动一下子把我之前累积的恐惧全部给消除了。
我很不好意思,连忙把她搀扶起来,说:“别这样!如果我不来找你,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我说我是祸星,这下你信了吧。我会尽全力救张天伏的,接下来怎么做?还有,刚才那两个...他们不是人?”
算卦女人抹干眼泪,点点头道:“他们是鬼差。”
她证实了我的猜想,脑袋随即嗡嗡作响。
满脑子都是那高个子和矮个子的模样。
“我逆天而行也是逼不得已,只要儿子今晚平安醒来就好了。”算卦女人仿佛老了十岁,眼睛通红,她儿子仍在昏迷不醒中,本来是我的责任,却还反过来和我说对不起,顿时心软得没有一丝脾气。
“接下来的是阴司,千万别怕,他不会很恐怖吓人,和我们普通人差不多,等他再喊张天伏时辰到的时候,你继续回答张天伏阳寿未尽,接着......”算卦女人千叮万嘱后才关上门,我靠在墙上,撇着两条腿,低着头,出神的看着自己中间脚下那摊水,原来一个人被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真的会被吓尿。
我重新换了个位置,依然紧贴在病房角落。
两旁的直角多少都能带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对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煤油灯异常忽闪几下,随后变得十分昏暗。
也不知道是不是快没有煤油了。
一声嘎吱的细微声响。
房门缓缓被打开,又缓缓关闭。
整个房里的温度突然骤降,虽然心理有了准备,但借我十个胆也不敢抬头去看啊,一直低着脑袋,用余光望去,看到一双穿着只有清明节扫墓时烧的那种高档皮纸鞋。
他走到床前的位置停下,“张天伏,时辰到了。”
这次说话的那道声音,尖细而刺耳。
“张天...伏阳寿...未到。”我在另一头多哆嗦着回答。
随后那阴司悄无声息往后退了几步。
退到我面前,递过一支毛笔和一本厚厚的本子。
算卦女人没有骗我,一切都和她说得丝毫不差。
我硬着头皮接过毛笔,在写有张天伏名字的本子上,潦草的写上添寿五十五几个字。他收回本子,转身开门离去。
这时煤油灯突然恢复正常光亮。
“妈!”张天伏忽然从病床上惊醒,凄厉的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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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诧得不行,赶紧跑过去想看清楚是不是自己眼花,不料张天伏精神状态好得诡异,根本像没事发生过的一样,蹭的一下跳下床,直接往门外跑去,我跟着跑出去的时候,他怀里抱着没有任何反应的算卦女人,她已经死了,死得很意外也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