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又感觉不舒服了，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他买点他爱吃的菜，晚上让他多吃点。”

“我爸他没事吧？”舒晴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让那个姓于的气着了，胸口堵着气呢。他心气儿高，以前在省里当职，哪儿受这种窝囊气？”

舒晴点头，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脾性。

舒正以前在省疾控做过分管艾梅乙的组长，在东江，他可以算是艾梅乙预防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任职部门高，又是专家，出去到哪儿都接受的是礼遇，哪儿被人欺负过？

舒正人如其名，活的太舒正，始终只是专家兼挂名儿组长，做人不圆滑，升不上去，一干就是几十年。

后来身体不好，生了场大病，提前退休了。

没办法，疾控闲的时候是闲，但熬人的时候，也真的熬人。

下乡，值夜班，东奔西跑，作息不规律，工资也不高，虽然听着是公职人员，但……也就那样。

舒正太端着，太有知识分子那份儿孤高。

遇着讲理的人，那可以谈天说地，把你说到心服口服，遇着不讲理的，比如于少谦，那就是秀才遇见兵，气的只有自己。

舒晴接过柳婉清手里的菜篼子，“您今天没去上班儿？”

“请假了，你爸这样，我不放心。”

话刚说完，一辆蓝黑色宝马在柳婉清眼前缓缓经过，驾驶室的车窗开着，虽然只轻瞥一眼，柳婉清还是觉得驾驶室的人眼熟。

“那个人……好熟悉啊！”

舒晴顺着柳婉清的视线转身，只看到车尾，然而车后的牌照无不昭示，刚才路过的人就是顾之。

“这车很贵的，咱们哪儿认识这种人？”舒晴故意混淆视听。

“不不不，”柳婉清拉住舒晴，脑海中冥思苦想一番，突然眼前一亮，“是那天急诊那个大夫！”

舒晴的心咯噔一下，完了，她妈妈竟然真的认出来了。

就一眼而已，舒晴不得不佩服柳婉清的记忆力。

生怕柳婉清再往下想，联想到顾之。舒晴不咸不淡地说：“是么？”

“你不是去医院了？他是于少谦的主治医生，姓顾，你没见过？不对，姓顾……”柳婉清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他和咱们家以前对面的顾之长得很像呢……不会就是一个人吧？等哪天遇见你梁阿姨我问问她。”

舒晴的心遭受一击重锤，完了，她妈妈还真是誓不罢休。

然而舒晴只能胡乱搪塞说：“哪儿像了？你别看见哪个帅小伙就觉得眼熟。”

“你也看见了？”

“没看见。”

“没看见你怎么知道是帅小伙？”

“……”

舒晴哑口无言，她妈妈果然是教数学的，逻辑不是一般强。

“回家吧，我饿了，”舒晴挽起柳婉清的胳膊，带着她往家走。

柳婉清却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晴晴，你告诉我，你当时是不是和顾之搞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