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学教文武官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以《律》、《令》为专业,《格》、《式》、《法例》兼习,专业的法律队伍预备役;
书学教文武官八品以下及庶人子,以《石经》、《说文》、《字林》为专业,其余字书兼习,大约就是混个吏目,了不得录事史;
算学教文武官八品以下及庶人子,学《九章》、《海岛》、《孙子》、《五曹》、《张丘建》、《夏侯阳》、《周髀》十五人,学《缀术》、《缉古》十五人。
算学除了部分研究的人员,多数人的前程是各地衙门的户曹,反正有个安稳饭吃,流外官身也别嫌弃。
本质上,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并无不同,只是监生身份有差异。
“听说了吗?国子监新增司业一职,似乎到任的司业管得很严厉。”
国子学内,黑炭头成默传着小话。
房艾嘿嘿一笑:“反正,我又不担心课业,就是祭酒来了也不怕啊!”
成默顿时无语。
大致上,国子监的祭酒可以视为校长,司业相当于教导主任,博士类似班主任,助教等同任课老师。
虽然国子学一帮监生根本不需要科考,出去就能荫官,可在弱冠之前,只能将他们拴在国子监,免得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出去乱搞。
但是,国子监的祭酒、司业、博士,还是尽最大努力纠正他们,哪怕是少闯一次祸都好啊!
再调皮捣蛋,监生们对师长的敬重从来不少。
成默那大康第一横的父亲,在朝堂上撒泼打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国子学博士却是恭恭敬敬,即便博士的唾沫星子溅到老脸上也唾面自干。
没办法,谁让自家儿子净干混帐事呢?
房艾就不同了,虽然人比成默混帐,却因为出众的文采,屡次三番逃脱惩处,连祭酒都不会去他家告状。
无论哪个世界,成绩好的学生都能享受到一些超人的待遇。
房艾一把搂住成默:“看在同窗的份上,回答我一个问题,怎样才能拒绝尚公主?”
成默愤愤地挣扎了几下,挣不开。
还真是奇怪了,武将子弟出身的成默,力气上竟然输给文官世家出身的房艾,天理何在?
耻辱啊!
成默放弃了无用的努力,冷笑:“这世上居然有人尚公主?我家二郎成亮,陛下要将九岁的公主下嫁于他。”
来呀!
互相伤害呀!
房艾失望地松开手,蹲到墙角画圈圈。
果然又被污辱了,别人家都是下嫁,还是当童养媳嫁出去。
房艾愤然回桌,挥毫疾书。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首任从四品下司业欧阳久酒着幞头、绯色圆领袍、革带、长靿靴,抚着白须,缓缓踱到房艾身后,看着房艾写下残句、愤然置笔,遗憾地摇头。
诗是好诗,你写全了不行吗?
成默蹑手蹑脚地走到扑桌子上闷头发郁气的房艾旁边,轻轻触了一下房艾,就听到欧阳久酒冷酷的声音:“《春秋左氏传》、《公羊传》、《谷梁传》都背熟了吗?”